《人间失格》中那些令人悲伤的句子
太宰治是日本著名小说家,而他的《人间失格》是他最有影响力的小说,在发表这篇作品的同一年,太宰治就自杀了。这部小说中有着令人极致的颓废。
回首过往,尽是可耻之事。
对于人活于世的朴素节俭,我不禁产生了一丝悲情。
人不吃饭就会死,所以必须工作、必须吃饭。我认为,没有什么能比这话更难以理解、更晦涩、更带有威胁的意味了。
我对人的行为一直迷惑不解。我与世人的幸福观似乎大相径庭。这份不安令我夜夜辗转反侧,痛苦呻吟,甚至到要发狂的程度。
从小就有人说我很幸福,但是即使那些人有各种烦恼,也依然不会选择轻生,不会崩溃,常谈政治,不绝望,不屈服,继续与生活搏斗。难道他们不觉得痛苦吗?他们变得自私自利,认为这理所当然,并且从未对此产生怀疑吗?若真如此,那就太轻松了。
我觉得自己就是怪人一个,只觉得不安与恐惧阵阵袭来。
恐怕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受他人的非难。但我从人们愤怒的面庞中看到了比狮子等更恐怖的动物本性。平时他们很好地隐藏起来,但只要觅得机会,就会通过发泄怒气露出那可怕的真面目。每每见此场景,我都战栗不已,想到这种本性也许就是人活于世必备的资质之后,我对自身的绝望又涌上全身。
与人相处,我总是恐惧地颤抖,对同样身为人的自己的言行举动丝毫没有自信。我将孤独的苦恼暗藏于心,拼命地用天真无邪的乐天派模样掩饰内心的忧郁和敏感,逐渐成为一个爱做戏的怪人。
书中涉及的书籍:《我是猫》;《罪与罚》
极度恐惧的人类,会比其他人更渴望亲眼见到怪物。越是敏感胆怯,越发期盼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。啊,这群画家(指的是梵高等印像派画家)被披着人类外表的妖怪所伤害,被他们所震慑,最终相信了自己的幻觉,于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看到了活生生的妖怪。但他们不用搞笑来敷衍过去(指的是叶藏),而是努力画出自己所见的真实
写作时大庭叶藏感觉不是自我,而绘画时他竭力表现所绘之物。
我以前对绘画的认识有问题。企图捕捉食物的美好,并努力去展现它原本的美好,这太过幼稚、太欠琢磨了。真正的大师,能用一己之力在平淡无奇的食物中创造出美。即使那些丑陋让他们隐隐作呕,也无法阻挡他们的兴致。……他们不被自身烦恼所控制。
我与所谓的“高中生的朝气”格格不入无论是教室还是宿舍,在我眼中都充斥着扭曲的性欲,与垃圾堆别无二致。我那炉火纯青的搞笑表演,在这里完全无法施展。
在学画过程中叶藏结识了堀木正雄。在他身上叶藏学会了酒精、香烟、妓女、当铺以及左翼思想等事务。
我打心眼儿里瞧不起堀木正雄,以有他这个朋友为耻,但在这样与他结伴而行中,我竟成了他的手下败将。
我渐渐发觉,酒精、香烟和妓女都可以暂时消除我对人类的恐惧。
结果经过与娼妓相处的经验,我渐渐培养出了一种情场高手的气息。
又听坐在上席一个其丑无比的年轻人讲解马克思主义经济学。在我看来,他讲的内容再平常不过。理论确实不假,但人心要比理论更加复杂和可怕,称其为贪欲还不完全,称其为虚荣也不恰当。我隐约觉得,人类的世界不光有经济,还有各种鬼怪般诡谲、难以言表的规律在其支配作用。
我喜欢这样。我喜欢这群人,并非出于因马克思主义思想而结成的团结友爱。我喜欢的是这种不合法的集合本身。社会上的合法事物太过可怕,结构也往往复杂混乱。即使外面是不合法的汪洋大海,我也愿纵身跳入,等待那即将来临的死亡。
有个词叫“湮没于世”,似乎是形容人世间的可怜虫、失败者或恶人的,我却觉得自己从出生起就已经湮没于世间,每次遇到所谓湮没世间的人,我必温柔相待。
真是寂寞。对我来说,听女人说一万句自己身世的可怜,也不如这一句低语让我产生共鸣。……眼前的女人虽然没有言语表达出来,但周身的轮廓无声地诉说着寂寞。她身旁仿佛包围着约莫一寸宽的气流,走近后,我的身体也被那股气流包裹住。那气流与我所裹着的阴郁气流完美结合,……将我从恐惧和不安中抽离。
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,碰到棉花都会受伤,有时还会被幸福所伤。
钱尽,情也尽。
人类的善变让我感到卑劣,或许称为滑稽更准确些。
我平素待人和蔼,但从未体会过友情的滋味。
神啊,请赐予我钢铁意志,让我通晓“人类”的本性吧。一个人排挤另一个人,难道这不是罪吗?神啊,请赐予我愤怒的面具。
世间就是个人之间的斗争,而且这斗争是随时随地发生的。人活着只是为了在斗争中取胜。一个人不可能服从于另一个人,即使是奴隶,也会有自己渺小的报复方式。除了当场决出胜负之外,他们没有其他的生存方式。他们冠冕堂皇,却只针对个人,战胜一个之后再去迎战下一个。
以前所谓的科学统计让我不堪重负,哪怕我只剩下一粒米,也会觉得自己犯下弥天大罪。但这些都是“科学的谎言”。吃剩的弎粒米不可能会聚到一起,即使作为普通四则运算的应用题,也不过是最粗浅直接的。
相比祝子的身体被人玷污,祝子的信赖被人玷污更让我感到难过。